【九型人格 Don Richard Riso】- 6 -自残的受虐狂到勇敢的英雄
6号第九层级:自残的受虐狂
如果第六型人真的以过激的行动对恐惧感作出过度反应,或者如 果他们忍不住要把自己的恐惧感和敌意投射到他人身上,他们就会为了引起他人的注意或为了与其他人发生联系而自我毁灭性地堕落。由于不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 确信来自权威人物的惩罚不可避免,所以他们干脆自我惩罚,以抵消负罪感,边边或至少减轻权威的惩罚。
这时他们就开始自残,这是另一种形式的颠倒。他们不再继续被 焦虑所控制,不再让自己生活在可怕的始终将降临的恐惧中,而是寻求以自我惩罚的形式来减轻环境的威胁。他们自行堕落,自己把自己打败了。具有讽刺意味的 是,正如他们曾经把他人当替罪羊施以迫害一样,现在他们以同样的仇恨和报复欲望把攻击冲动转向了自己。
神经质的第六型人引火自焚不是为了结束与权威人物的关系,而 是为了重新建立一个保护者的形象。通过把失败加诸自身,他们至少可以避免被别人们打败。此外,不管怎样,这种带给自己屈辱与痛苦的行为可以缓解他们的负罪 感,减轻他们的自我责罚,使其不致走上自杀之途。因此从某些角度看,自我打击与自我贬损可以帮助他们脱离更可悲的命运。
但这样做并非任何时候都有效。处在第九层级、功能失调的第六 型人根水没有理性,他们用以惩罚自己的方法最终只会导致严重的身心虚弱甚至死亡,他们可能会退出生活的角斗场,把自己贬谪为游民,让自己生活在贫民窟,这 足以让自己的身心退化到没有头路的地步。还有的第六型人会以酗酒和吸毒来惩罚自己,这样做无异于与死神调情。更有一些第六型人干脆走上自杀之途,想以此更 有效地达成自己的目的。
重要的一点是要明白,神经质的第六型人变成受虐狂,不是因为他们在这种自我折磨中可以得到快感,而是因为他们希望自己的苦难可以吸引一些人站在自己一边来拯救自己。受虐的痛苦目的在于寻求与他人结为一体,就好像是说”因我的拙劣处罚我吧,然后你就可以再爱我。”
威廉·赖克认为,在受虐狂的行为背后,有一种想激怒权威人物 的渴望,但赖克不认为这是为了贿赂超我,或是为了实施可怕的惩罚。相反,他坚持认为,这种夸大式的激怒体现了对惩罚与焦虑的一种防御,因为它所引起的惩罚 将会有所减轻,而且可以把被激怒的权威人物置于一种能使受虐者的责备变得合理的地位”看你对我有多坏!”因此,在这种激怒的背后潜藏着对爱的极度失望,一 种因害怕孤独而对爱有过多要求所导致的失望。(利兰·欣西,罗伯特·坎贝尔,精神病学辞典,452,)
即使神经质的第六型人成功地让别人惩罚了自己,他们还是会 保留一定的主控权。因此,他们的自尊并不是绝对的零,他们已经得到了惩罚,并经由惩罚而重新确信,他们并没有被完全抛弃。他们仍与别人联系着,尽管这是一 种会给自己带来痛苦的联系。对于神经质的第六型人而言,受到权威的惩罚仍意味着被人爱,说明还有人在关心自己。这让我们悲哀地想起那个被保护者殴打和虐待 的孩子。那种关系十分恐怖,但所有的小孩还是宁可有一个恐怖的父亲也不愿被抛弃、被丢下无人看管。因而,受虐狂借由这个过程可以免除陷入被离弃或被抛弃的 恐惧,获得一定程度的安全感。而当他们连这也失去了的时候,剩下所能做的就只能是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6号第八层级:妄想性的歇斯底里
此时,第六型人对那种摇摆不定再度出现:不健康状态下的第六 型人由自我贬抑转向反应过激以及歇斯底里式的焦虑。在前一个阶段,他们的焦虑是因为自我贬抑,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而现在,除此之外,神经质的第六型人,还 被焦虑所驾驭,因为他们失去了控制焦虑的能力。当他们想到自己的时候,会变得失去理性和和疯狂;想到他人的时候,则充满歇斯底里与妄想。
不安全感已经升级发展一种漂浮不定的强烈焦虑,以致神经质的 第六型人会非理性地对现实产生错误知觉,把每件事都视为危机。神经质的第六型潜意识地把自己的攻击性投射到他人身上,因此开始形成被迫妄想症,这标志着他 们退化方向又一次”转向”,因为神经质的第六型人不再认为自己的卑微感是最严重的问题,而是怀疑别人对自己有明显的敌意。换句话说,他们由害怕白己转向害 怕别人。
从一定意义上说,随着第六型人一般状态变为神经质状态,前一 种状态下的恐惧开始以更强烈的形式上演,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只是想要考验一下他人,以发现他人对自己的态度,而现在,神经质的第六型人肯定地得出了负面 判断,确信他人对自己有恶意,如果老板态度稍微严厉些,他们就会非理性地反应过激,认为自己就要被炒鱿鱼了。如果和房东稍有冲突,他们就以为对方要把自己 扫地出门,甚至会拉一个打手对自己实施打击报复。他们觉得周围到处是针对自己的密谋者,觉得每个人都在迫害自己,尤其是那些权威人物,第六型人确信这些人 会来惩罚自己的失败。事实上,神经质的第六型人对权威者的矛盾情结尤其严重:由于高度焦虑,他们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需要权威者重新给自己以信心;但是由于被 迫害妄想,他们又觉得权威者一定想要毁掉自己。
处在第八层级的第六型人对他们认为会打击自己、背叛自己或伤 害自己的人怒不可揭。他们会勃然大怒,咬牙切齿,但因为焦虑感太过强烈,他们意识不到自己正是现在这种可怕情感的源头,而是反过来把这种情感源头投射到他 人身上,因为他们过度警党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外部世界,每时每刻都在提防着危险的到来。他们认为自己仇恨的、破坏性的想法与情感实际都是他人对自己的态 度,于是他们决心把自己从危机四伏的”敌意”中解救出来。他们的心灵变得像一个哨兵,必须24小时全天候戒备,防止入侵者进入,破坏自己仅存的一点安全 感。
由于把自己的恐惧和攻击性投射到他人身上,结果,神经质的第 六型人因为自己的发现而更加恐惧,似乎一切人、一切事都是危险的。有时纯粹的巧合也被视做是确凿的事实,甚至一些最无深意的评论也会成为其被迫害妄想的证 词。他们认为街上一个朝自己走过来的陌生人可能是要来逮捕自己的警察,或者是监视自己的间谍,要不然就是一个要对自己施以攻击的疯子。不幸的是,他们的妄 想除了会加深自己的恐惧以外,别无它用。曾经的单纯猜疑现在已退化成为真正的疯狂一一-妄想性精神错乱。
妄想性的被迫害妄想可能与补偿性的自大妄想交替出现,即觉得 自己是被某个重要人物,如上帝,或童年时期幻想的英雄的幽灵所监视,这样,神经质的第六型人就可以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人。这些被迫害妄想还可以跟自夸的妄 想混合在一起:FBI(美国联邦调查局)一定会来绑架他们,因为只有他们了解核反应堆的装置。这些被迫害妄想也可能独自支配着他们的妄想性思维:确信电话 被窃听,邮件被CIA(美国中央情报局)拆读,食物被下毒,朋友正在密谋叛变。然而,更为严重的是,妄想性的第六型人认为自己比所有人都更务实,只有自己 能看到事情的真相。
他们对敌人大加斥责,常常把自己其实从未见过的一些人或某一个群体视做假想敌,把他们描述成必须加以剿灭的怪物。第六型人总是有一种政治嗅觉,但此时,这种嗅觉变得很丑恶。他们已变成了一群很可怕的人:因为觉得自 己被拒绝,因为害怕敌对集团会破坏自己仅存的一点安全感,所以他们团结起来进行密谋,唯一的目的就是攻击或削弱他人。如果不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没有加入 这个群体,或没有朋友支持他们这些极端的想法,他们常常就会觉得更加孤独,就会独自默默地去发展那些妄想的理念,等待机会回击想象中的那些压迫者。
重要的是要了解,神经质的第六型人的非理性恐惧是没有界限 的,他们总在寻找害怕的理由。他们生活在恐惧的乌云下,绝对相信可怕的事将会降临到自己身上,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偶然事件也会被他们无限夸大。当然,想要 说服他们是不可能的。在他们眼里,一切都像是世界末日,并且由于他们的的确确有严重的心理问题,所以他们对一切都有一种恐慌。如果问题和失败同时交织出 现,他们一定无法应付。
此时的危险在于,不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再也不能遏制自己的 焦虑,他们会突然对同盟者或陌生人——他们把这些人看做是自己最恐惧的人的替代者一一发起攻击,甚至会对他们认为要毁掉自己的某个英雄人物发起攻击。对自 己伤害最小的一种形式大约就是歇斯底里的爆发或对配偶与同事的攻击,结果或者是关系疏远,或者是被开除。他们还会摔东西、喊叫,或对朋友、同事、亲友实施 身体暴力,这些人也许曾让他们有过挫折感,但也许只是其恐惧的一个象征。然而,在最恶劣的情况下,第六型人的恐惧会表现为对他们所痴迷的政治人物或公众人物的袭击,或持枪在公共场所肆意攻击,再不就是结成暴力团伙、仇恨组织或犯罪团伙,集体精神错乱。
幸运的是,大多数第六型人的神经质不会发展到这种程度、他们中的许多人会得到足够的支持与帮助,使他们免于因恐惧的纠缠而做出不可挽回的破坏行为(6号ISTP和ISFP会发展到这种程度)。但是,即使神经质的第六型人没有卷入暴力行为,其恐惧和妄想也还是会持续下去,如果这种状况变得不可忍受,他们就会为了逃避焦虑再进步。
6号第七层级:过度反应的依赖者
如果第六型人的行为太具攻击性,或者如果他们的挑衅与威胁行为太欠考虑,他们就开始担忧这是否已经危害到了自己的安全,破坏了自己和支持者、同盟者及权威的关系。进而,他们认识到,自己的言行有可能给自己树起强 敌,招致严厉的惩罚。至少他们有足够的理由能预料到自己会被所依赖的每个人抛弃。虽然他们未必真的与支持者发生了冲突,却仍有所担忧。结果,他们受困于强 烈的焦虑不安,想重新寻回信心,确保无论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事,与同盟者和权威的关系仍能一如既往。(在看似顽固独裁的外表下面,他们其实是一个被吓破胆的、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曾经顽固地虚张声势、甚至觉得自己不再需要他人支持的一般状 态下的第六型人,现在突然转变了。他们一面是满脸的眼泪和谄媚,另一面又厌恶自己不够坚定、不够强硬、不够独立,没有好好保护自己。他们自觉胆怯,因为他 们在尝试攻击性行为后无法继续坚持,虽然他们在尽量尝试着坚持。
由于不断地自我责难和强烈的不安全感,第六型人开始变得不健康,那种不安全感强化了其自卑程度,让他们觉得自己毫无价值。我们在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身上看到的犹豫不决和捉摸不定,在此明显地弱化了。不健康状态下 的第六型人觉得自己很无能,不能胜任任何事情,随着焦虑感越来越强,他们变得极端地依赖同盟者或权威人物,如果原来的朋友和保护者已经抛弃了他们,他们会重新寻找一个人来依靠。
健康状态时奉献给他人的忠诚,现在退化成了依赖。不健康状态 下的第六型人只为打发日子而寻求大量的放松:为自己作决定和采取建设性的行动已经完全不可能了。只要可能,他们就想依赖于一种抓得住的支持体系。他们严重 地依靠配偶、朋友,如果可能,还有家庭,整天等着有人前来指挥。他们惧怕犯错误,以免仅在的权威因为反感而离他们而去。最后,他们几乎不主动采取任何行 动,以避免承担责任。(“我只做你要我做的。””神父说这样就行了。””我的朋友也是这样做的。”)但是,回避责任固然可以帮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解除许 多焦虑感,但还是会危害到他们想要独立的愿望,因为他们越来越依赖别人来为他们作出重要的决定。
不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觉得自己全无价值。他们牢骚满腹、抱 怨、看轻自己,以致仅存的一点自信变得更加微弱,他们变成了向他人倾倒苦水的情感抽水马桶。周围的人开始觉得不安、焦虑,因为第六型人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能 力,能引起别人的焦虑及其他情感。他们那沮丧的样子让人不堪重负,实际是在逼别真的弃他们而去。当然,这只会使不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更加依赖于外界,用 卡伦·霍尼的话说“病态地依赖”,也更加难以相处。
他们不断贬抑自己,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差人一等。(“凡是喜欢我的人,一定是自己也有什么缺陷。”) 借由这种自我贬抑,他们似乎是在说”你必须喜欢我,因为我是无助的,而且失去你我将变得一无所有。”他们根本不相信自己,也无法相信别入会相信他们。如果有人鼓励他们,在他们的大脑中,那些正面的话会立刻大打折扣。他们所迫切寻求的并不是鼓舞士气的谈话一一虽然那在 当时会有一点点帮助一一而是一个强而有力的权威人物、一个”出色的”保护者答应保护他们的承诺。
同时,不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对他人抱着猜疑态度,常常会对别人出自真心的善意行为感到困惑。在许多时候,处在这种不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在小时候通常受过极其暴虐的保护者的虐待,所以对善待他们的人仍会以同样方式作出十分强烈的响应。别人的循循善诱、温柔或同情只会让他们觉得疏离和不习惯。尽管不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可能在心里认识到,别人提供给他们的是善意的 建议和帮助,可他们似乎没有办法相信真的会有人对他们好,而以消极-攻击性的行为来回敬那些想帮助他们重新站起来的人。
令人悲哀的是,不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似乎对在过去带给他们痛苦的那同一种人特别痴迷。他们很迷恋”损友”一一那些让他们变得更加依赖、激起他们的妄想或以别的方式引发其不安全感的人。第六型人对不那么讨人喜欢 的”外人”常有一种错位的同志般的情谊,对这种人,他们时而怜悯,时而抱怨。他们也会寻找暴虐或冷漠的人,与他们建立一种罗曼蒂克的关系,这也是因为他们 不相信世间有仁爱。还有一点有些不同寻常:他们这样做只会增强自己的焦虑感。(”她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暴徒、瘾君子、歇斯底里者、无赖,他们至 少应该明白这都是什么样的人吧!
在工作中,同事会在不经意间发现他们的焦虑与不安全感。他们 的表演天分很差,因为他们太焦虑以致不能集中精神,常常因为莫名其妙的身心问题而旷工,一点点小病就能让他们在床上躺上个几天,或者因为喝多了而再歇个三五天。(以前酗酒的问题现在变得更严重了,因为不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需要酒精或药物来降低焦虑和不安全感。)
抑郁也是第六型人的一个严重问题。他们极度焦虑,常因为恐 惧和紧张而大发雷霆;不过,他们也害怕表达自己的感受,这两种情形都是因为他们害怕朋友会离开自己一一因为他们可能会完全失控。然而,压抑自己的焦虑只会 使他们越来越无精打采、抑郁和丧失能力。日复一日,随着不安全感与依赖感的日益严重,他们对未来的信心与期待的日渐减弱,空耗了生命。抑郁的情感、愤怒和 妄想日益增强。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不健康的第六型人会感到更加无助和不安全,而实际上也正是如此。别人怀疑他们并不是真心地想要解决问题,因为”有问 题”以及”抱怨问题”也是有作剧的,可帮他们重获信心。事实上,不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这样拖延自己的问题是有利的,这样他人就会给予他们帮助和他们所渴 望安全感。如果没有人来这么做的,或者说如果来这么做的人也像第六型人一样是不健康状态的,结局确实会很恐怖。
6号第六层级:独裁的反叛者
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很少尝试解决他们的怀疑和焦虑,而是会 表现出过激的反应,转向另一种完全相反的行为。他们害怕自己的矛盾情感和犹豫不决会失去盟友和权威的支持,因此采取过度补偿的方式,变得过分热情和富于攻 击性,以努力证明自己并不焦虑、没有犹豫不决和依赖。他们想到他人知道自己不能被”剌激”,不能被人占了上风。事实上,他们的恐惧和焦虑已经到了紧要关 头,因而想要”振作起来”,想要通过粗野的暴力行为来控制自己的恐惧。为了向盟友和敌人证明自己的力量和价值,他们坚决地表现出自己消极-攻击性矛盾情感 的攻击性的一面,以压抑其消极的一面。
在第六层级,从根本上说,不论他们是属于恐惧症还是反恐惧 症,第六型人的反恐惧症倾向都变得更为公开,为了控制自己越来越强的焦虑感,他们会同所有看似可能引起自己焦虑的东西作斗争。在正常情况下,反恐惧症行为 的确可以帮助人们控制恐惧,例如,害怕黑暗的孩子会故意走进漆黑的房间来克服自己的恐惧。但是,处在第六层级的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并不能适当地运用这种 防御机制。其反恐惧症倾向使他们矫枉过正:他们对威胁到自己的东西怒不可遏,并大加责难。他们变得极具反叛性、极其好斗,用尽各种手段阻挠和妨碍他人,以 证明自己不能受欺负。他们对自己满腹狐疑,绝望地固守着某一立场或位置,以让自己觉得自己很强大,驱散内心的自卑感。
这种矫枉过正的攻击性并不是真正有力量的表现,而是以在某些 方面阻挠或孤立他人的办法来让自己觉得优越于他人的一种方式。可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害怕与他人失去联系、害怕失去支持的第六型人开始孤立他人、放弃他人的 支持。因此当处在第六层级的时候,第六型人就成了搞阴谋诡计和玩办公室政治的行家里子,总想震慑可能有损他们安全的潜在敌人或威胁。如果握有权力,他们就 恰恰是连自己都憎恶的那种权威人物:独断专行、不公正、报复心强。他们是权威、严于律己的人、暴君的可笑翻版,大话、空话连篇,危险但又软弱一一因此更为 危险。他们并不是真的强大,而只是让人觉得很难相处,因为他们可怜而又卑劣。
我们已经看到,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认同群体和自己所处的地 位,然而处于第六层级的他们却成了极端的宗派主义与独裁者,严格地将人划分为”支持我们”与”反对我们”的两个集团。每个人都被简单化为支持者或反对者、 自己人或外人、朋友或敌人。他们的态度是”我的国家(我的权威、我的领导、我的信仰)不是对就是错”。如果信仰受到挑战,他们便会把这视为对自己生活方式 的攻击。虽然焦虑仍是他们的基本问题,但在第六层级,对他人的非理性恐惧和仇恨才是这种焦虑的表现形式。
独裁的第六型人在捍卫他们认为可能带给自己安全的群体或个人 时,会有很深的偏见.并且心思慎密,对外人总是以精神上的攻击回敬,认为他们都可能是潜藏的敌人。由于惧怕陷入密谋中,所以总是密谋陷害他人,竭尽全力用 公众舆论去对抗被他们视为敌人的人,甚至对抗群体内部的成员,只要这个成员在他们看来不完全站在自己一边。但是.由于过度补偿的动力机制.第六型人常常讽 刺性地背离自己的信仰。如此坚定地相信自由和民主的第六型人居然变成了狂热的偏执者和独裁者,热衷于否认普通公民的人权。如同有些基督徒对外邦人的仇恨与 其作为基督徒的信仰相抵触一样.这些宣扬法律与秩序的人到最后却以法律之名破坏了法律。
如果处在第六层级的第六型人身为领导者,情况就更危险了。极 不健康的第八型人会频繁地犯政治错误,他们会激起群体的恐惧和焦虑.并将这些情感表现出来;常常会因为某些问题责难他人.而从不采取实质件的、务实的解决 措施。人们会因为他们表面的攻击性与不畏艰苦捍卫群体”传统价值”的决心而拥戴他们成为领导者。不幸的是,他们通常会成为煽动者,边过激发他人的不安全感 来获取站在身后的无知群众的力量。这时,不安全感,而非勇气,将成为群体的原动力。
当处在第六层级的时候,第六型人很难为了某个东西而工作。相 反,他们的热情是因为要反对他人或某个东西而被激发起来的。他们是典型的革命者,克敌之后发现自己对建立一个更公正的制度丝毫不感兴趣。其实,处在第六层 级的第六型人需要靠敌人说明自己释放焦虑。如果没有人前来为他们的问题责难他们,他们对自己的那种负罪感和恐惧感就会升级一一甚至可能达到令他们不堪忍受 的地步。如果没有明显的敌人存在,过度补偿的第六型人就会创造出一个敌人,找一个替罪羊做为一个攻击的焦点,因为他们的一个丑恶之处,就是需要通过一个人 或群体来释放自己被抑制的焦虑感。
他们通常会给替罪羊扣上一些卑劣的帽子,这样就可以使他们的攻击行为看似合理,他们就可以采取任何能满足自己情感需要的 手段来处置对方,这种情况在办公室政治中、在家庭内部、在两性(或性别取向)之间或在国家政治中常常出现。通常,不受欢迎的权威会成为替罪羊,因为这是引 发第六发型人所有问题的终极原因。有时候,比较弱势的和支持保障较少的人会成为自标。值得玩味的是,他们所僧恨的对象一般是黑人、犹太人、同性恋者、外国 人、”局外人”,等等。这些人通常都具有一些第六型人所惧怕,却又是第六型人自身所具有的脆弱与不安全感等特质。如果某个人必须被边缘化,那一定不是第六 型人。另外值得记住的是,好战和偏执会在许多方面显示出来。很明显,许多第六型人本身是少数族群的成员,但处在第六层级的时候.他们也会找出一个人作为责 罚和边缘化的对象。
从第六型人的角度看,他们的攻击性是有道理的,因为他们觉得 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他们认为有权有势的人在剥削自己,尽管不是非要毁灭自己。面对令人气馁、看似不可战胜的不平之事,他们觉得自己弱小无助。处在 第六层级的第六型人相信他们的痛苦必定是有原因的,必定有某个人在毁坏他们的前程,他们决心保护自己免受威胁。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很赞成影片《网络》中 的一句名言:”我痛苦得都快疯了,我再也不要过这样的生活!”第六型人觉得有太多的问题让他们四面楚歌,自我怀疑让自己变得千疮百孔。他们厌恶过去、恐惧 未来,不幸的是,处在第六层级的他们把焦虑全归罪于他人,不仅归罪于”外人”,而且归罪于与自己亲近的人:他们的家人、宠物、比他们更弱小的同事或同学一 一甚至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恰好碰到的陌生人。
与其他类型的人一样,造化到第六层级或更低层级通常表明,在 孩童时期的环境中存在着极为严重的机能失调因素。由于第六型人的问题关系着其与保护者角色之间的关联,所以年幼的第六型人可能认为其保护者的角色是不公正 的和危险的。结果,成年的第六型人把这种关系投射到世界中,每到关键时刻就只看到威胁,只看到不可一世的威吓。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由于更低层级的第六型人 会借用这种不堪的早期关系在潜意识中界定自己,所以他们最终会运用许多同样的攻击性策略对付他人。这就像那样一种人,他们在童年时候因哭闹挨了打,长大以 后,每当昕到孩子哭闹,就会产生攻击性冲动,想要施以暴力。
在本来或曾经十分可爱、讨人欢心的第六型人变得如此好战和如此独裁之前,要说服不了解他们的人不要相信他们是很困难的。他们现在是如此卑劣可鄙,毫无可爱可言,而且,由于他们独裁、好战的力量建立在心理转移基础 之上,所以那种状态不可能长久。但不幸的是,因为他们的攻击性是真实地存在的,所以有可能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使他们可能会损害甚至危害到他人。如向处于 第六层级的所有人格类型的情形一样,第六型人不幸地饱受痛苦的折磨,但更加不幸的是,他们的恐惧也给别人带来了痛苦。如果这种情况长时间持续下去,他们最 终定会与同盟者疏远,给自己带来真正的敌人。一旦发生这种情形,他们的位置就真的要受到威胁了,真的岌岌可危了。
6号第五层级:矛盾的悲观主义者
如果过分地忠实于自己的责任和义务,第六型人就会担心无法应 付肩上的压力和要求。然而,他们也害怕失去来自盟友和支持体系的安全感,所以不想与他们太过疏远。这给他们提出一个大问题:如何才能减轻身上的压力和紧 张,同时又不会让自己尽忠的那些人感到失望甚至愤怒呢?于是第六型人站在了一架独木桥上,一边是盟友和权威的期待,一边是抵御更多的要求加诸肩上。
终于,第六型人认识到他们不可能同等满足其所效忠的所有人, 显然,就他们的需要而言,有些人和情况要比其他的人和情况更为关键,但是,当被迫决定谁应当”让路”的时候,难以决断就会令他们甚为痛苦。因此,他们想要 弄清楚谁是真正站在自己身边的,谁是真正可靠的支持者。处在第五层级的第六型人总想考验他人(包括他们的盟友和权威人物)以便知道别人是如何看待他们的。 他们为自己而焦虑,为他人而焦虑,有时会对他人做出防御性的反应,有时会抱怨,有时则是两种方式并存。
这种两难处境常常会升级,因为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开始对自 己的思想、情感和行为表现出激烈的反应。这实际上是第四层级的第六型人喜欢事后猜疑的行为的进一步强化,但是在此时,情感的力度更大、也更反复无常了。一 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总想保持冷静的头脑,如果事情一帆风顺,这基本上可以做到,可一旦出问题,其内心秩序就会立刻陷入混乱,并常常导致冲动性的反应。处在 第六层级的第六型人似乎无法对自己的问题作出恰当的响应。他们也许会认为自己太过顺从,并开始猜测群体中的他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接着他们又断定维持自尊 需要与他人为敌(包括权威),至少有时是这样。他们开始怀疑自己被人利用了,或者他人是否真的尊重自己。于是,他们变得越来越警惕多疑。如果说健康状态下 的第六型人值得信赖、持之以恒,那么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就渐晰地令人捉摸不定和难以预料了,有时他们只是耍一点小脾气,有时则会否认自己的责任,公开采 取防御措施。
由于在自我和人际关系方面的这些对立的张力,一般状态下的第 六型人在情感上变得极度矛盾。他们的内心交织着相互对立的两面,第六型人游移其间,有时顺从,有时显示出攻击性;有时感到被爱,有时不是;或者有时爱人, 下一刻又不爱。由于知道自己对他人有相互矛盾的好恶情感,他们不由自主地认为别人对自己也是如此;由于他们对别人的态度转变很快,他们觉得别人也会那样对 待自己。因此他们会有所警戒,并且变得捉摸不定。
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心胸开阔,好奇心强,总在寻求各种方法 和他人建立联系,但处在第五层级的第六型人觉得身上的责任造成了太重的负担,所以再也不愿接纳任何观念或知识。他们对新的观点或观念持怀疑态度,觉得自己 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去理解已知的观点和方法。因而他们开始害怕改变并抵制改变,认为改变是对自身安全的潜在威胁,因为那需要在本已拥挤的心中再添加更多东 西。他们的思维和观点因此变得更狭隘、更偏安一隅。他们日渐失去了清晰的推理能力,诉诸站不住脚的论断和肤浅的论证。
由于与内心的权威失去了联系,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现在很难为自己做什么事,也,很难自己作决定或是领导他人一一即使有人请求他们这么做。他们也总是在绕圈子,无法下定决心,对自己以及自己真正想要什么都无法确定,完全惊慌失措、毫无主见。如果必须有所行动,他们会显得极端谨慎,作决定时也很胆怯,援引各种规则与先例来指引并保护自己。因此当必须完成某件事的时候,他们总是拖到最后一刻才开始行动,而这时候如导在高度压力下工作以完成职责。
也许是因为不确定和焦虑使得许多病人不得不去接受治疗,所以许多心理学家对这种情感矛盾进行了描述。
许多消极-攻击性的情感矛盾会不断闯入他们的日常生活,导致 优柔寡断的性情、摇摆不定的态度、极端对立的行为与情绪,以及无法捉摸和难以预料的倾向。他们无法决定是该依从他人的愿望以获得舒适与安全,还是该转向自 己追求的东西;是该顺从地依赖他人,还是加以抗拒并且追求独立;是该主动地掌握世界,还是要坐下来消极地静待他人的领导。他们在各种对立的想法之间格摆不 定,就像寓言中那头布里舟的驴子,先是转向这一边,接着又转向另一边,永远定不下来究竟哪一边的草更好。(西奥多·米隆.人格障碍,244.)
虽然这种矛盾情结有助于第六型人逃避压力和行为责任,但也产 生了许多情绪上的压力,使他们容易紧张和疲倦,就好像一只脚踩着油门,而另一只脚踩着刹车一般。每当感到紧张的时候,他们会不断地抱怨,性情变得消极、乖 戾。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的家人和朋友很清楚餐桌上的谈话不外乎是不断地抱怨生活和自认为带来了麻烦的人。他们严苛而暴躁,仿佛生活中的一切都很艰难、让 人不愉快。他们常小题大做,在任何事情中都能找出问题,也都能找到理由辩解为什么某个想法没有起作用。尤其是,他们开始以酗酒和药物来缓解紧张。然而,过 度使用这些东西来解决自己的焦虑只会造成对它们的依赖,对权威和信仰体系的依赖无形中被对于其他东西的依赖所取代,这不仅是一种讽刺,结果也只会变得更糟。
处在第五层级的第六型人会变得极其难以相处,因为他们不愿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愿,同时又要他人担负起作决定的责任。结果没有人能从他们那里得到直接的答复:”是”或”不是”全都语义混淆。例如,他们说很想与某人聚餐,可从来不定下聚餐的日期。他们看似友善,其实自我防卫相当强,右手迎接对方,左手却推开他。他们的犹豫不定使旁人只好什么事都冲在前面,而他们只是不断地做出出于意料的反应,一会儿赞同别人的做法,一会儿又拒绝接受已经决定的事,如果发生了什么差错,他们会理直气壮地发出怨言,以表示这个差劲的决定不是自己的责任。
通过间接攻击他人,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表现了其消极-攻击 性中的攻击性的一面,例如,当他们生某人的气时,会故意不去接电话,让对方久候,还假装是忘记了这回事。一个具有消极-攻击性冲动的职员会故意”忘记”最 后期限或丢掉材料而使老板受到损失。由于其消极-攻击性行为是间接的、隐秘的,所以第六型人可借此逃避责任。
间接的消极-攻击性行为也会表现在其人际关系中,即使在他们 的幽默中,也会有儿分刻薄、嘲讽的味道。消极-攻击性质的幽默借着说反话,能够间接地刺痛对方。(“我当然尊敬您一一以您应得的尊敬来对待您。”)人们不 知道他们的笑话中隐含着讽刺的意味,直到带有攻击性的下文出现后才恍然大悟。
第五层级是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退化的转折点,他们第一次 认识到他们对自己和他人的态度是复杂而矛盾的,于是他们开始怀疑他人和自己,无法确定自己对他人的忠诚度以及他人如何看待自己。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和情 感,也无法确定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总之,所有的怀疑和焦虑最后都渗入心中且发作,他们就难得安宁。
6号第四层级:尽职尽责的忠诚者
一旦第六型人把自己奉献给某个人或者群体,他们就开始担心做 任何事都会危害到人际关系的稳定。他们害怕”添乱”,害怕在某个方向做得太过,因为那样会危及自己的安全。他们觉得为了维持一种看似稳固、安定的生活方 式,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他们担心周围的一切会出状况,因此想要进一步加固自己的”社会安全”体系,更努力地工作,以获得同行和权威的接纳与认可。于是,一 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甚至准备作出更大的奉献,承担更多的义务,他们坚持认为自己能够克服困难,把工作做下去。焦虑感使他们把自己置于责任的重负之下,因为 他们想要确保自己的位置是安全的,确保自己不会无处效力。他们想要”面面俱到”,所有的角度都要考虑到、照顾到,随时为未来可能出现的问题做好准备。童子 军的格言”时刻准备着”对于第六型人十分合适。处在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可能会调用各路工作资源,或利用空闲时间维修自己的房子、处理家庭财务。别人也许 想知道,他们是否会怨恨工作负担和压力太重,不过第六型人似乎对履行自己的义务与责任很热心,一当压力减轻,就会给自己找更多的沾干。
同样,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会全身心地把他们自己、他们的资 源和精力全部投入到能在未来继续支持他们的情势和建制中。基于这个原因,他们不再有兴趣涉足缺乏”正规记录”的工作、组织或建制,他们会小心翼翼地审查自 己的博士学位证书、自己的治疗师和律师,一丝不苟地调查计划购买的汽车或房子的背景,想要知道如果自己今天出手,在可预见的未来情况会怎样。某些谨慎已经 开始影响他们的思考并因此限制了他们的选择范围。
当他们处在第四层级的时候,在更健康的层级见到的那种自我肯 定开始消失,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更多地依附和认同特定的思想体系和信仰体系,以给自己提供答案或让自己更有信心。同时,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思想和观念。 这个时候,第六型人开始寻求那些”似乎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的人的肯定,以说服自己相信那些观念是正确的。简单地说,对于他们相信的事,他们需要寻找一种肯 定。
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对重建信心的需要大多可看做是他们对自 己的决断能力缺乏信任的一种表现。他们无法自己作出决定,而是越来越多地到文献、权威文本或规则与规定一一反正是各种各样的”文件”——中去寻找先例和答 案。(当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成为领导者的时候,最有可能这么做,他们总是组成一个委员会,通过一致同意而不是自己独立作决定来管理。)即使在看过指导原 则和规定之后,他们还是会私下猜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正确领会。他们把一切托付给朋友和权威,以确保自己的阐释”没有差错”。被第六型人视做权威的可以是 任何人或任何事,从阐释部队纪律的军校教官到阐释教会规则的牧师,乃至阐释社会规则的法规本身,都可能是他们眼中的权威。第六型人觉得,如果理解了规则, 就能避免可能受到的批评和处罚。在某些时候,他们也可能不遵循规则,但那恰恰是因为他们想知道这些规则究竟是什么,以及在做事之前究竟可借鉴多少。
这并不意味着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在任何事上都不能作决定, 而是说他们在作出重大决定的时候会面对更多的内在冲突和自我怀疑。职业选择、会直接影响家庭或工作稳定性的决定,这些都成为引发严重焦虑的源泉。当然,作 出重大决定对谁都不是件轻松的事,但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会因此陷入真正的情感矛盾,尤其当他们不断地对该做什么得出一个结论、接着又开始怀疑或否定这个 结论的时候,其心结合越来越重。情况将会变得更为复杂,因为第六型人对别人代替他们作决定这一点感到愤怒,于是,每当要作重大决定的时候,他们必定要经历 焦虑、磋商和怀疑的恶性循环。
然而,尽管难以作出决定,处于第四层级的第六型人也并不是意 志薄弱的胆小鬼。至少从他们的角度说,他们是真正有信念的人,自己只是在按照应当受到尊重的合法条规办事,因为这些东西本身就具有权威性,是经受了时间考 验的传统价值。因此,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在做事前不会在意是不是得到”允许”,也不在意要不要遵守规则和正式的程序。(其实,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擅长 让权威来给自己的工作制定规则和规定:从他们的角度看,有可遵循的法律或组织总是很方便的。)
因而,许多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很高兴自己是传统主义者,是 组织的一分子和团队的成员,他们是在大多数建制和官僚制度中占有一席地位的主要人格类型,是各种群体的砥柱。他们不会因为生活中有严密的组织结构而觉得压 抑,反而会觉得自己因此变得更强大了。隶属于一个比自己更大的群体使他们觉得自己不再孤独,而是更强大、更安全了,这恰恰是因为他们是可以长久坚持下去的 群体的一分子。(同学会、俱乐部、大企业、政党、大学、工会、宗教群体、朋友关系,这些都对他们有巨大的吸引力。)群体和建制所提供的安全感远大于任何个 体成员的力量,群体还能完成单靠个体所不能完成的许多事。再有,密切的朋友关系(例如运动队中队友或办公室中女同事之间的那种”关系”)对一般状态下的第 六型人也是很大的心理满足。然而,这会导致两个大的缺点:第一,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做某事是因为他们觉得应当做,这种责任感开始套在他们身上,使他们时 常觉得自己在做实际并不愿意做的事。
第二,认同一个群体、一种政治或宗教观念、一种传统或一个组 织容易形成狭隘的世界观,把每一个人都划归为”我们”或”他们”。当然,知道哪些人与自己拥有相同的思想、价值观、宗教信仰、国家理念和政治理念,可以帮 助自己简化并掌握这个世界。但是,狭隘主义也会挑起人们之间不必要的分裂。即使是在自己的群体中,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也会把找出哪些人对群体尽力、哪些 人不尽力视为己任,当别人不像自己那么严肃地看待责任和义务时,他们就会感到不悦:如果别人不像自己一般忠诚和投入,那不仅会使他们愤怒,也会使他们感觉 受到威胁。
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对他们所认同的人的忠诚几乎没有限 度。他们发现自己几几乎不可能切断与对方的情感联系,哪怕他们想这么做。(“一朝是朋友,终生是朋友。”)如果第六型人付出的真心受到欺骗,他们的爱也许 就会变为恨,但绝不会漠然无关。不管怎样,他们绝不会彻底地摆脱自己的情感依附,不论是对个人,还是对一支足球队、一个国家或一种宗教。他们的奉献精神会 持续下去,因为他们的奉献不是无谓的选择,而是发自真心的认同,这种认同已成为他们自身的重要部分。因此,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会放慢自己委身于某人或某 事的脚步,因为他们意识到那需要投入巨大的心血,他们开始自问谁才真正值得效忠。
6号第三层级:忠实的伙伴
一旦,健康状态下第六型人开始寻求安全感,并发现某些人、观念或情势似乎是可信赖的和安全的,他们就开始担心自己会失去与这些东西的联系,失去与自己的保护感和归属感的联系。为吸引他人而采取的行动至少会引发一个 问题,即这种意图有可能遭到拒绝,或者双方的关系发展得不够理想。即便是对健康的第六型人而言,必须吸引他人这种想法也会引起一丝焦虑,这使他们不由自主 地感觉到通过自身之外寻求安全感和他人的接纳,即使是出于好的意愿,也必定会产生某种不安全感。因此他们想加固已经建立的友谊、同盟和安全结构,以确保自 己的安全得到保障。为此他们要彻底投身于他人、工作和已经涉足的项目中。
为了这一目的,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变得极端实际,极其负责 任。他们把纪律引入到整个工作中,并坚持执行,同时也一丝不苟地关注细节和工艺。他们对自己的工作引以为豪,对自己投身其中的项目作出的贡献感到十分光 荣。他们极其有效地保持组织的运转,不论是大公司还是小本生意,抑或是家庭预算。他们是这样一种人:必须确保支票已经支付,确保有足够的钱纳税。他们节 俭、勤奋、工作卖力,总想为公司或企业发挥自己的价值。在这个方面,他们力求确保自己在世界上有一个位置,确保自己的工作可以带来相对的安全和安全感。
许多第六告型人,尤其是当他们有才能且受过教育,都善于分析 和处理棘手问题。他们的警觉性可以很好地转变成一种关注细节能力、一种能指出并把握方向的能力。一般说来,第六型人喜欢组织内部的工作,因为在那里,一切 已被明确规定好,不会有什么异议。在组织内部,他们觉得安全,工作起来有创造性和创新性,不管他们是计算机程序师、工程师、法律专家,还是注册会计师或音乐 家。他们在工作中时常显示出极其娴熟的技能,这表明他们在所投身的项目中倾注了很多的心血。正因此,加上他们又如此讨人喜欢,所以,如果能充分展示才能, 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通常可以在职业方面崭露头角,不过,他们取得成功的过程有点像坚持不懈的乌龟打败更快、更灵巧的兔子。
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也可以帮助自己创立的或加入的企业形成 一种平等的精神和一种强烈的公共福利意识。他们尊重他人,能创造出合作的氛围,在那里,人人都觉得他们是合伙人或同事,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管理者。他们明白 自己的安全主要取决于其所在的共同体和工作单位的福利,因此他们与他人协力合作,以维持建制和结构的稳定,使共同体更加稳固和健康。他们常常涉足地方政治 事务,参加地方委员会,帮助改善城镇或公寓的居住环境。公共事务之所以能吸引许多第六型人,是因为这可以为他们施展自己的诸多正面价值提供机会。间样,第六型人常常对一定层面的政治感兴趣,虽然不常是在国家层面,但至少是在他们的职业或地方共同体的范围内。他们常常认为自己是为工作和环境服务的,总想做力 所能及的事来保护和维持自己的利益与安全。
同时且基于相同的原因,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如果觉得周围有不妥当的地方或发现他人在自己所在的系统内滥用权力,就会提出质疑。他们会尽全力反对不公或告诉他人共同体或环境中存在的问题。然而,正如我们将看到的, 如果处在一般状态下,第六型人在这些情况下就会失去自制力,以消极-攻击性的方式去对抗他们不喜欢的人与环境,或把自己真正变成破坏共同体稳定、散布恐怖 的阴谋家。但在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那里,对权威的质疑反映了他们对公众福利有着真正的兴趣,是正直和诚实的真正代表。
在个人层面,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能够发自内心地委身于已和 自己形成特殊情感关系的人。他们为他人的福利付出心血,同时也希望得到对方同等的回报。这也就是为什么成为一个家庭的一分子对他们而言常常是很重要的,即 使只是”朋友的家庭”。实际上,家庭是第六型人所寻求的情感支持与情绪稳定的象征。他们想要拥有能让自己依赖的人,想要自己能被人无条件地接受,并且有一 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和家庭与朋友建立紧密的关系能使他们觉得自己并不孤独,委身于他人能够减轻自己被抛弃的恐惧。
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的一些美德在今天这个”我是第一”、”为成为第一而奋斗”的社会中已经过时了。然而,第六型人的优点一一坚持、信赖、诚实、勤奋、为家庭和朋友奉献、为公众福利奉献一一是他们自愿遵循的,无怨无悔。
6号第二层级:迷人的朋友
即使是处在相对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也不能一直做到自找肯 定,也无法完全做到与他人和平相处。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他们害怕被抛弃、被孤立。他们已经失去了与自己内在支持力量的联系,认为自己缺乏维系生存勇气 的内在源泉,于是他们觉得需要他人的支持,他们的幸福有赖于维持安全的人际关系和结构,以增强安全感。
简单地说,第六型人开始寻找可以信赖的人或事,因为他们逐渐 失去了自信心。当他们处在第二层级的时候,这一点表现得还不是很明显,而且已经与第一层级的自我肯定在方向上有了明显的改变。他们开始审视周围的环境,力 图发现可能的同盟和支持者,或寻找可以提高自己安全感与自信心的东西,于是他们投身到世界中,寻找能够与他人建立联系或介入某些计划的方法。为此,健康状 态下的第六型人发展了在情绪上感染他人的能力。
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拥有一种迷人的个人魅力,能够在无意间 吸引别人。但有时候,我们很难确切指出是什么因素产生这种吸引力,或者说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何以能如此自如地吸引别人。不管怎么样,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 人知道如何引起他人强烈的情感反应,左右他人的情绪。他们有一种让他人作出响应的能力,尽管他们自己通常意识不到这一点。
第六型人能够吸引他人,是因为他们对他人有一种真正的好奇 心,因为他们想要发现对双方都有利的联系,这就好像第六型人自己在默默地问:”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我们可以一起共事吗?”他人觉得他们的友善是真心的,于 是就作出了正面的响应。第六型人有一种热忱的、令人愉快的特质,可以刺激双方的关系。可即使如此,他们的吸引力并不总是很容易得到认同,这恰恰是因为它十 分微妙一一可能只是一个眼神的交会,也可能只是一个微笑。因为它太微妙了,所以也不一定要以谄媚的方式公开引诱或讨人欢心。
我们若要更好地理解他们的迷人特质,可以观察一下孩子身上表 现出来的相同特质:信任、期待与爱,孩子向父母展现出的这些特质正是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吸引他人的特质。他们能够向他人传达非言语的信息”这里没有什么 可害怕的。”他们极其富有智慧、喜欢开玩笑甚至装傻,有一种孩子似的淘气;他们也具有一种滑稽的、自嘲的幽默感,可以逗那些他们想与之建立关系的人开心。 爱开玩笑的天性是第六型人表达爱的信号,是他们取信于人、与之走得更近的一个信号。
除了这些天生的亲切感以外,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还是自信和 值得信赖的。其实,他们把兑现承诺以及及时、持之以恒地帮助他人视为自己的责任。(在这方面,人们容易误认为他们是健康状态下的第一型人。)他们想尽最大 努力做一个值得他人信赖的人,总是让人感受到一种坚定和息息相通。他们身上有一种坚定的、顽强的特质,而这正是思维三元组的另两个类型即第五型和第七型的 人在健康状态下所不具备的。在寻求支持的时候,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会明确地告诉人们,他们将给予他人坚定不移的支持。
与这种顽强和可靠联系在一起,第六型人还具有一种能力,就是 能在潜在的威胁和问题变得不可收拾之前察觉到它们的存在。他们对安全感的渴望使他们对可能的危害和威胁具有一种敏感,从而发展出了一种敏锐的警觉性,一眼 就能看出环境中可能存在的问题,并立即采取措施确保周围每个人的安全。这一才能对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和他们身边的每个人都很有帮助,因为世界中有许多危 险和困难是我们必须预先知晓的。
自然,第六型人想要和他人建立关系的愿望对双方都是有利无 害的,是双方都乐意的。而他人也会对他们的友好、信任和支持作出相应的响应,且更多的是以行动而不是言辞,也就是说,他人也会报之以友好、信任和支持。进 而,在与他人的亲密关系中,他们爱护和关切他人的特质会自发地流露出来,使双方部很高兴,都能得到情感上的回报。然而,要注意的是,想要吸引他人的欲望会 自发地把他人置于优先位置,这在此后将会产生重要的结果。
6号第一层级:勇敢的英雄
在最佳状态下,非常健康的第六型人学会了肯定自己。他们与自身的内在权威有一种和谐的关系,能信任自己,不会像一般状态下的第六型人那样不断地怀疑自我。因 而他们为与他人以及一一看似是自相矛盾的一一自己形成平衡的关系确立了一个正面的基础。他们有安全感,受人欢迎,对自己也很放心。
自我肯定是内在的,是一个与内心力量以及自我认识保持联系的过程。一旦这个联系建立起来,第六型人就能拥有一种心灵的澄澈,能确切地知道自己在什么时间需要 做什么。进而,非常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会从自身内部体验到一种坚韧与刚毅,可以说明他们完成生活中需要完成的一切。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的自我肯定是一 种真正有根基的特质,这根基就在于生命,在于一种只能从一个人的内心最深处发出的支持。这与攻击性反应绝不是一回事。非常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的自我肯定 源自对自己的内在能力和价值的一种认识,并且这一认识根本不需以他人为参照。他们的自我肯定标志着一种转移,即从在自身以外尤其在权威人物那里寻找保护和 安全感转移到在自身内部、在生命中发现持久的信念,这个信念不是一种信仰,而是一种深刻的内心感受,一种生活经验。非常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不是反应过激 的那种人,而是十分成熟的。他们相信世界不会分解,相信自己能够处理生活中发生的一切。他们专一于自己的存在,结果,他们甚至能够平静、果断、沉着地面对 重大的危机。
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能给予他人信心和勇气,因为他们的思维是正面的,他们的确信来自于内心。他们的行为举止传达出一种沉着、一种果敢、一种为更大的善不倦 努力的意志力。他们的内心有一种不屈不挠的勇气。因而,非常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敢于面对巨大危险,为他人的利益奋斗,或对非正义的行为仗义执言。(在这 个方面,他们与健康状态下的第八型人和第一型人颇为类似。)他们在面对挑战的时候也很灵活,能和他人通力合作,也能很自如地独自解决难题。
在人际关系方面,非常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达到了一种动态的相互依靠,一种真正的相互依存,这对各方来说都是最好不过的事。没有人在这一关系中居于支配地 位,也没有人在其中低人一等。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支持他人,而自己也受他人支持;关爱他人,而自己也被关爱;既能独自工作,也能和他人一起合作。他们是 真正可以合作的、平等的伙伴,可以毫无顾忌地和他人互动。他们拥有真正的安全感,因为他们相信自己.故而也能相信值得他们信任的人。
他们可以自由地表达出内心最深处的情感因为他们已经汲取了内在的勇气之源一一充分相信自己。他们不再对情境或自己的情感作出内省式的反应,因而不论是在私下 还是在工作中,都能够有力地表达自己的感受。如果有天分并得到培养.他们会成为出色的艺术家或杰出的领导者,因为他们能够维护自己、滋养自己的心灵。
非常 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是特别强有力的领导者,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某人感到不安全是什么样子,知道如何发现别人需要帮助.就能帮助别人创造真正的安全感。对第 六型人来说,成为有勇气的人是一种很高的成就,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只能在他们最健康的状态下才看得到勇气的原因。非常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的勇气特别值得赞 赏.因为它所赢得的不只是对抗外部困难的胜利.而且还有对抗长期的内心怀疑的胜利(“唯一的安全感就是勇气”一一拉·罗什富科)
焦虑是人类必有的现象,因此即使是非常健康状态下的第六型人也应当记住一点,即连他们也不可能完全摆脱焦虑。当然,整合情况越好的第六型人,焦虑就越少,但 也要明白,不能指望一劳永逸地完全摆脱焦虑感的纠缠。人类没法保证自己不受到疾病、意外等的侵害,也无法避免命运的任何灾祸,因此健康而自我肯定的第六型 人不必要求永久绝对的安全,而且这也是不可能的,他们必须学会驾驭人类生活进程中必然伴随的焦虑,以说明人们达到更高目标。
编辑于 2021-04-18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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